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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杀敌何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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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据说在狂澜军中,胡人所占比例更是非常高,除了段氏鲜卑的数万骑军外,更有其他种族的士兵万余人。

那个军主接着道:“这些人只是一部分,兄弟们开始也是先发现了几个身穿百姓服装的家伙,这些家伙还妄图蒙骗我们,自称是被王烈俘获的我军将士,但属下很警惕,很快就发现他们身后还有狂澜军的士兵出现,于是将他们当场击杀这些人真没骨气,竟然为汉妇儿做事,丢尽了我们草原勇士的脸面。”

听着这军主得意的自吹自擂,支屈六也是连啐口水,心底却有些暗骂自己还是速度太慢,否则这功劳应该是落在他的头上。

不过,现在敌人并没有跑远,于是他命那军主带人在此等候迎接石勒大军,他则又收拢起数千兵马,加上他率领的五千骑兵,共约万人,直奔狂澜军奔走的方向而去。

支屈六相信凭借手下这一万精锐健儿,一定可以取得一场开门红!

这掘鲤淀的湖面广阔,深入深处后更是大片的冰封湖面,极其平坦,大军奔跑其上,竟然也有了几分纵马塞外的快感。

只是,身边不时会有大片干枯的芦苇出现,那苇叶如刀,在不经意间划破了战马没有

马铠保护的肌肤。

和晋军的战马都在要害处身披马铠不同,因为资源的缺乏和技术的落后,还有对速度的极致追求,让匈奴汉国乃至所有草原骑兵的战马除了马鞍、马镫和必备的缰绳外,其他就什么都没用。

也因此,很快这些战马的身上就被划出一道道细微的痕迹。

但因为这伤口实在太过幼小,所以几乎所有的匈奴汉国骑士,包括支屈六都是毫无察觉。

而且一路追击下去,狂澜军常见的陷阱、障碍却也不见一个,开始支屈六还不以为意,以为敌军猖狂逃窜时来不及搞什么小动作,可是冲出不足两三里,就开始有匈奴汉国骑士不断落马,落马的原因并不是他们中了陷阱,也不是他们骑术不好,而是最简单的马失前蹄。

可是一匹、两匹,甚至十几匹战马马失前蹄都不算什么,但这近万大军,忽然有数千战马同时马失前蹄,就是一见可以祸及全军的大事了。

很快,支屈六他们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到一个的情况下,就已经乱成一团。

不断有战马四蹄发软跌倒,当支屈六发现问题不对的时候,自己胯下的战马也是四蹄一软,好在他反应及时,一拍战马,抢先跃起,那战马向前一个趔趄,没想到正好有一个沟坎,若在平日,这匹西域良驹绝对是能轻松跨越。

可这一刻,却是前腿吃不住力直接摔倒,“咔嚓”一声,骨折之音传来,这匹支屈六千金求得的良驹竟然就这么废掉了。

支屈六脑袋嗡的一声,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仰天一声怒吼,大骂道:“王烈小儿,你用的什么阴谋诡计?”

支屈六并不是一个脑子多么灵活的人,但并不傻,仔细一,就发现了坐骑口鼻冒出了白沫,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可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为何中毒,支屈六却是一概不知。

其实,这却也怪不得支屈六愚笨,而是王烈这一计用的实在巧妙。

而问题就出在支屈六带兵穿过的那些芦苇从中。

这掘鲤淀多芦苇,而一如秋冬,芦苇枯黄,页面一侧干枯后就变得和刀锋一般,尤其是告诉奔跑间,只要擦上裸露的皮肤,肯定是一道血痕。

最主要的是,因为奔跑的太快,所以无论人和战马都肯定不会察觉,就和蚊子盯人差不多是一样的感觉。

而那些芦苇叶子上,都已经被狂澜军吐沫上了强力的麻药,战马刚一擦伤也许没什么的,但急速奔跑下,血液加速流转,却是很快就蔓延全身,最后药性发作,否则这千斤的战马怎么可能身体发软摔倒?

支屈六虽然不理解战马为何会中毒,但他的吼声顿时惊醒了一片混乱的匈奴汉国骑士,开始有军官组织人马停下,以免出现更大的混

乱。

支屈六也没有时间愤慨,石勒已经叮嘱他稳重为上,他却冒然追击,已经是犯了大忌。现在这万余匹战马几乎个个中毒,更有千余人因为战马失蹄而跌伤。

毕竟不是所有匈奴汉国的其实都有支屈六一般的反应力,在高速疾驰中摔下战马,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更倒霉的是那些摔下战马又来不及起身躲让的骑士,直接就被后边的马蹄践踏成了肉泥一般。

支屈六这边立刻喝止住大军前进,然后开始命千人为前锋,下马步行,用马刀砍断芦苇,步步为营,小心搜索前行。

支屈六却是宁可牺牲这一千人,也要寻到敌人踪迹,最后能杀败敌人,好能将功折罪。

但让支屈六意外的是,随后的路上,尽管小心翼翼,但却始终没有再触发什么陷阱。

而等石勒大军赶上的时候,支屈六却白白浪费了数个时辰,而那些被麻药麻倒的战马也都慢慢恢复过来。

这还算是支屈六幸运,因为按照谢艾给出的作战计划,本应该在苇叶上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毒药的。

但王烈平生最爱的就是马匹,更不忍心如此祸害无辜的战马,所以只同意涂抹麻药。

否则今日匈奴汉国骑士损失的就不知道这不过两千匹战马,这一人双骑,两万匹战马能全部交待在这里。

但就算如此,支屈六这一仗也等于是败了,而且是败的稀里糊涂,一败涂地。

随后赶来的众人一见这种情景,一时间都不明就里,但心底却蓦然升起一股畏惧。

有人甚至在心底默念:“难道这王烈真的是有鬼神庇护,否则这么多强健无病的战马,为何会忽然到底不起?就算是得了瘟疫,也没有这么快才是啊。”

石勒一眼前惨烈景象,喝问支屈六为何不等大军,冒然追击,支屈六不敢隐瞒,如实相报。

石勒大怒,当时就要让人将支屈六押下去枭首示众。

夔安等人忙苦苦相劝,支屈六却是一脸懊丧,跪倒在地,不敢再说什么。

石勒怒气不消,大骂支屈六混蛋,却是一定要斩支屈六的人头。

眼支屈六小命不保,但叫他意外的是,张宾却笑道:“主公,这并不能怪支屈六将军,支屈六将军追击时,敌人已经溃散,将军他并不能算冒然追击。至于这马匹中毒,也实在是王烈太狡猾,怨不得将军。”

石勒闻言,不满道:“不怨这混蛋,难道还怨我不成?”

张宾忙下马,来到那些倒在地上的战马前:“主公勿恼,您请这些战马,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但细皮毛下多有细微幼小的划痕,而且明显是刚刚造成的,上边还有苇叶的碎屑。因此我判断,这一定是王烈或者谢艾小儿的计谋,他们在这苇

叶上涂抹了毒药或者是麻药,从他们设下陷阱开始,为的就是这一步,要引我军动怒,近而追击,然后在穿过芦苇荡时,使战马中毒。

这种计谋莫说是支屈六将军,就算是我张孟孙,若事先不知晓怕是一样会中计因此主公真不能怪将军,不过支屈六将军冒进却的确不对,主公毕竟已经提醒过他,他还如此就该责罚。但现在,大战在际,若主公现在责罚支屈六将军,那么后边就算王烈不设陷阱,我军将士也会因为怕主公责罚,会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再奋勇向前,这样王烈就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请主公三思。”

石勒听了,脸色稍缓,问道:“那孟孙认为王烈现在是已经逃出掘鲤淀,还是继续在淀内隐藏?”

张宾沉吟道:“王烈费尽心机,又怎么肯轻易离开这里,他自以为在这里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必不会轻离,我甚至可以肯定王烈他们就在五十里之内。”

石勒听了,面色转忧为喜,却是对支屈六喝道:“今日若不是军师为你求情,我定斩不饶暂且寄下你的罪过,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先去领二十军棍,为了惩戒你,今夜由你来值夜守营,若再出差池,我绝不轻饶。”

支屈六喏喏退下,自去领军棍不提。

石勒随后下令道:“全军安营,休息一夜后,明早四更起身,明日中午前一定要寻到王烈主力,与其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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