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略带腥臭的瓷瓶,一张风干的皮革,一块模糊的血肉,以及一小撮金色的残渣。
“四场战斗的战利品都在这里了,小毒仙的本命毒血,血肉屠的人皮围裙残片,贪狼的遗体,否决印的残渣。爱惜点,任何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无可取代的宝物。”
这是当然之理。
阿巫提供的三件道具,任何一件都是无价之宝——未必是阿巫培育起来要花费难以估量的心血,而是它们的作用无可取代。没有同身蛊、金蚕蛊和五色土偶,根本不可能有王陆领导下的辉煌胜利。而能够带来胜利的道具价值几何?无法估量。
万仙盟为了这样一场胜利,恐怕连仙宝都舍得祭献出来,可惜就算真的祭献仙宝,结果也不会特别有利——要说仙宝,地仙阵营手中的仙宝数量同样不少。而能够带来胜利的三件道具,价值当然在仙宝之上。
阿巫连仙宝都拿出来了,要一些回馈,可谓天经地义。
只不过这四件战利品的价值同样不俗,所以王陆再三强调了一番,以显示出自己付出的绝大牺牲。
阿巫却没在意那么多,目光扫过一遍,点点头,又说道:“还有。”
王陆问:“还有什么?”
“咱们说好了的,我给你同身蛊、金蚕蛊、五色土偶……然后战利品都归我。”
王陆说道:“是啊,都在这儿了,你可以慢慢点啊。”
“肯定不止这些的,把剩下的都拿出来。”
王陆于是就惊了:“怎么就肯定不止这些了?哪里有剩下的!”
阿巫摇头:“小舞跟我说过,你是她的徒弟,继承了她的衣钵。”
“对啊,然后呢?”王陆目前也不清楚王舞和这些好姬友之间到底有多亲密,所以也就没说他和王舞之间除了师徒关系之外,真实关系已经错综复杂到了必须要重新制定伦理标准的地步。
阿巫也不会想那么多,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继承了她的衣钵,那么你必然也继承了她的卑鄙无耻。”
“……”
“小舞在瓜分战利品的时候,从来都会藏私的,所以你当然也会藏私,摆在台面上的只是一部分,其余的部分就被你截留了,如果有人看穿了这一切,你就会和她分赃。”
“……”
阿巫说完,手一伸:“然而我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把剩下的那部分拿来吧。”
王陆一言不发,沉默良久后,从芥子袋里又摸出一只瓷瓶:“就这么多了。”
阿巫点点头,将摆在台面上的东西全都抱了起来:“接下来你慢慢休息吧,我就不管你了……不过那些东西的成色我还没验,如果有问题的话我还会来找你。你的伤没有完全好,体内余毒还剩下一丝,所以不要总想骗我,我不会一次次的上当的。”
说完,这位神色无比真诚的巫医,便将战利品们全都收到了腰间的一颗头骨中,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王陆则在病床上心情复杂。
出道以来,王陆屡屡以智取胜,被他玩弄于掌心的对手不胜枚举,结果刚才……真是惨不忍睹啊。
阿巫涉世不深,心无城府,单纯地比琉璃仙还要夸张,结果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一点小藏私——王陆的确截留了一瓶毒血,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考虑以后比赛中或许用得着。但藏私终归是藏私。
如果是王舞那种性子的,戳穿了王陆的行径后,少不得要一番冷嘲热讽,但阿巫什么话也没说,拿起东西就算完事,但这对王陆的打击其实更大,因为他觉得自己枯竭了多年的良心似乎收到了谴责。
事实上阿巫那直来直去的态度也算很不给人面子了,可是听着她那句:“我不会一次次的上当的。”只会让听者心酸而怜悯,完全生不起怒气。王陆只觉得某个让这位天真少女一次次上当的那个罪魁祸首,才真是该天打雷劈。
结果才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个悠然轻松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哈哈,王陆你个贱人用处理品来敷衍我,亏得我反应及时,刚刚灵机一动把那堆破烂原价处理给阿巫了。阿巫真是个百宝囊,腰带上一串骷髅头里应有尽有啊哈哈。”
王陆叹了口气,不顾伤势未愈,强行转动真元,释放了一个法术。
“我靠你这逆徒,居然敢放雷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