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萨姆一会儿，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路面上。

没过多久天大亮了，迪恩在加油站停了下来。本来他只买了两人份的早餐，不过想了想还是转回去多拿了两人份。意料之中，萨姆对他挑选的垃圾食品没什么兴趣，而作为一个城市的守护者，必须得风里来雨里去的小蜘蛛对食物的标准并不高。至于文森特，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精神，就算迪恩拿给他一桶芥末，想必他也愿意尝试。

靠着车门，迪恩的视线扫过后车座上的两人：“所以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就此别过？还是和我们合作？”

“就此别过吧。”文森特拉开车门下车，然后咬着汉堡关上车门。阳光下的小法师轮廓英俊，银蓝的眼睛就像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谢谢你提供的早餐，迪恩。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彼得也从车里钻出来，他柔软地就像骨头都是面筋。站在文森特的身边，他向迪恩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萨姆从车里探出身来：“你们要去图书馆吗？”

“嗯，虽然不一定有收获，但好歹算个开始。”文森特淡定自若地微点下头向萨姆致谢，说完他神情郑重地看向远方的天空，剔透的眼里藏着一些古老而深邃的难以言说的东西。

那一瞬间，迪恩和萨姆毫无理由地相信了文森特的确是另一个世界里卓有成就的魔法师。他身上透出的那种气质让他感觉上去就像是千年以前的一本书卷，神秘古老的语言和耐人寻味的韵律让崭新的书皮无足轻重。

彼得也下了车，他还穿着蜘蛛侠的衣服，只不过他的面罩已经放在了背上的背包里。当他站在文森特的身边时，那场景居然不太违和。

两人站在原地向萨姆和迪恩告别，等他们开车离开之后，彼得和文森特同时歪头看向身边的人，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抬脚沿着公路向前走去。

“我们穿成这个样子到市区里面去会很引人注目的。”彼得打开了话匣子，他以前虽然有点沉默寡言，不过成为蜘蛛侠以后他的语言数量就像是为了补回前十六年没来得及说的量。

文森特有点好奇地歪头：“不是有个叫万圣节的节日打掩护吗？”

“可那是昨天，万圣节已经结束了。”彼得说。

“泛古大陆最短的假日也有三天呢，这个世界的人真小气。”文森特不满地撅了撅嘴。

“可是你现在回不去，我也回不去，我已经可以想象回去之后一切会变得有多糟糕了。”彼得扶额，他一直避免想起这个问题，但毫无疑问，这是他最大的问题。“希望我不会被梅婶禁一百年的足。”

“就算你还可以再活一百年，你的梅婶也不能了——如果她是个普通人的话。”文森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重点所在。

想到这一点，彼得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梅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他却没让梅婶过一天省心日子。

“不会花那么久的时间的。”文森特伸出手拍了拍彼得手臂，他将头扭向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空旷的郊区。

彼得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确定他在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找到让你和我回去的方法，不会需要那么久。”文森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彼得探过头去看文森特，文森特伸出手按在他的脸上把他推到一边：“你真的是高中生吗，彼得？”

“我哪里不像了？”彼得问。

“幼稚地像小学生。”文森特说，“看上去就像是你在努力找回你的童年一样。”

“我只是想确认你没事。”彼得反驳道。

“我当然没事。”文森特将被晨风吹乱的刘海捋到耳后，他抬起头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换一身衣服？”

彼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倒出几个硬币：“这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

文森特也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他从里面拿出一枚金币：“这个可以兑换成你们这里的流通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