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青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距离他进去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小时，他神情怏怏的。正在电脑前查阅新世界信息的莫里亚蒂，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你洗个澡就把自己洗的变个模样了？”

顾青现在更像是他作为帕特里克·福尔摩斯时的模样了，他先前就像，只是在洗澡前是“破破烂烂”的，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好像有点过头了。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现在是个恶魔，硫磺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莫里亚蒂咯咯的笑起来：“我现在知道了，这真的是个非常有趣的世界，是不是？”他把手中的电脑转过来示意给顾青看，他找到的有意思的新闻网页，即便只有两个小时，也足够只身来到这个新世界的犯罪头子，从网络上得到他需要的大部分信息了。“在这里，我不得不引用下你那身高全点在脸上的哥哥的名言，‘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外，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事实的真相。’”

——在有顾青存在的世界里，尽管咨询侦探和咨询罪犯没有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要么大家一起死#的局面，但超级不对盘是真的。听听莫里亚蒂这话里，对夏洛克的讽刺。

顾青挑了挑眼角，“唔，你这么说，让我想起平行世界里的你们殉情的事情了。”

莫里亚蒂：“……”这又爱又恨的感觉，他才不怀念呢。

莫里亚蒂继续在网络里遨游，顾青进去卧室把衣服穿好，顺便把长发梳好。这算是把身体修好的“副作用”之一，他又有了一头长发，并且很习惯性的编了辫子束在脑后。

顾青在编好后才反应过来，但他并没有动手拆开，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思绪，恢弘的瑞文戴尔成为了他思维宫殿的一部分，隐于重重险要的山谷、森林、溪流之后，进入瑞文戴尔的小径被隔绝了，他想他以后大概会很少踏足那里了。

“亲爱的，或许你愿意和爹地谈谈少年维特的烦恼什么的。”莫里亚蒂跳跃的声音把顾青拉回了现实，他搂过顾青的腰，凑过来亲了顾青一下。

这真新鲜，一般都是他做别人的情感专家来着，顾青“唔”了一声：“我很乐意。”顾青只给莫里亚蒂讲了他在上个世界的事，其余的并不是他不愿意讲，只是很多世界的记忆都被尘封了，更甚者太过于遥远了，如果要讲的话，那就真的需要很多时间了。

莫里亚蒂在听顾青说他成为永生的精灵，活了一千多年后，就理解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趣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更何况还要忍受那么多年了。

“小蜜糖，来和我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顾青就把索伦的事说了，莫里亚蒂夸张的摇着头叹息着：“你这么做累不累呀？如果我是你，我将——”

“以刚铎为起-点——”顾青把莫里亚蒂的话接了下去，接下来说的计谋和莫里亚蒂想到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莫里亚蒂瞪大了他那双就大而迷人的眼睛，“这次我真的相信，你很想我了。”

“很得意？”顾青眼里带着笑意说，蔚蓝色的眼睛不再如深潭止水，寂静无波，现在这双眼睛里变成了涓涓而流的溪流，眼波流转间，如同清澈的溪水拍打在鹅卵石上发出了清脆叮咚的声音，又带着更加勾人的漩涡，几乎没有人能抵挡。

莫里亚蒂哼唧着“当然”，就很解渴难耐的把他家性感爆棚的男朋友给扑倒。这次顾青身上没有了难闻的硫磺味，就方便了莫里亚蒂，像只小狗一样在顾青身上舔舐着，标记着这是他的独属地盘，容不得其他人肖想。别以为他没听出来，顾青故事里对其他人倾注的情感，尽管那并不是爱情，但还是让咨询罪犯觉得嫉妒，该死的嫉妒。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必再描述了，只用知道#小别胜新婚#就行了。

……

……

“这一次你准备做什么呢，小蜜糖？难道还像上一次那样#做好事不留名#？”

顾青对莫里亚蒂怪里怪气的语气不以为意，他也不打算再说上一个世界的事了，直接说起这个世界的事情，他整合了下信息，饶有兴趣的说：“我觉得这里会有趣的多：上帝和撒旦，哦，这里是堕落的天使路西法，打了个赌，赌注是全人类的灵魂。他们的规矩是不准直接和人类接触，只能间接影响，看谁会赢。”

莫里亚蒂眼睛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辉：“我喜欢这个，我敢打赌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天堂和地狱实在是太无聊了，不管是天使和恶魔，他们都不会像人类这个物种复杂、有趣和充满各种各样的欲♂望。我也喜欢人类，他们是那么的可爱~”

莫里亚蒂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话锋一转，“帕特里克，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不，你别说，让我来猜。人类，对不对？你会选择站在人类这一边，啧啧，毫无新意的选择，但我也喜欢这个选择，我还是更乐意和人类玩，人类多好玩~”

“我也同样不觉得意外。”顾青睨着欢欣雀跃好像得到什么好玩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的莫里亚蒂，又慢吞吞的说：“真可惜，我觉得我们是不会见到这所谓的“末日审判”了，那还很遥远呢，上帝和撒旦还有的时间来慢慢玩。”

“但是？”莫里亚蒂贴过来像是蛊惑般的问。

“但是有恶魔等不了了，他们想死了来人间寻欢作乐。像我，好吧，我的前身，就被派往人间寻找能打通恶魔与人间的通道，所需要的工具，或者说媒介。”顾青伸手握了下莫里亚蒂的腰，让他老实点。

莫里亚蒂顿时就变得“乖巧”了，他没有再往顾青的锁骨上吹气，还是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顾青的头发，这比之前的动作多了份亲昵，少了份黏糊。

顾青这次没有再阻止他，莫里亚蒂眯了眯眼睛，“你为什么不说的更明白点？你这是在考我吗，亲爱的？”

“随便你怎么想。”

“这就有点不公平了，不过我接受你的挑战。”

“说的你好像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一样，我想这里之前的主人还是留下了很多可供参考的资料书和信息的。”

“那怎么也比不上你直接获取了记忆么，甜心~”

“所以我才先说了。”

“哼嗯~那我就说了。恶魔想来人间这是历来已久的事了，可这一次显得声势浩大，说明他们有一个领导者，这个领导者要么是能力很强要么是有地位。我更倾向于后者，不可能是撒旦，但很可能是和撒旦有关系的，这种情况下我会猜是他的嫡系，比如说后代。”莫里亚蒂随手就把顾青先前编好的小辫儿给解开了，有那么些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继续。”

“看来截止到目前为止，我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还有什么呢？”莫里亚蒂黑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但又故作想不通的样子叫顾青给他点提示。

顾青拒绝了，他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我想听你说。”——撩男技能max！

莫里亚蒂可得意了，给了顾青一个飞吻，继续说他的推论：“既然界限是上帝和撒旦定下的，那么这恶魔和人间的通道必定是恶魔一方无法打开的，现在却有了可用媒介传递的，那很可能是有了上帝那一方的帮助。自然不可能是上帝，那么有能力有地位的只会是大天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设定了，小蜜糖。”莫里亚蒂舔了舔唇，“看来天使和恶魔们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没上进心和幽默感。”

“你差不多都说对了。”顾青朝莫里亚蒂眨了眨眼，算是对他刚才那个飞吻的回礼，然后又变得很淡定，像什么都没反应一样把整个故事补充完整：“撒旦之子玛门，大天使加百列。唔，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这个身份受雇于两方，正在潜心寻找媒介，以及大天使是克混种恶魔的。”

莫里亚蒂夸张的摸了摸顾青的脸：“可怜的孩子。”

……

事实上，玛门越过界限通往人间的媒介——即两个天生通灵的人类，其中一个已经出事了。她是住在精神病院的伊莎贝尔，在两日前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死了。

这件事被精神病院以及警方定义成自杀，毕竟伊莎贝尔是个精神病人，而医院的监控视频也表示伊莎贝尔是自己从顶楼跳下去的。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他们并不知道天使、恶魔这种存在于《圣经》里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可知道这些生物存在的人显然觉得其中有蹊跷——

“萨姆，你真觉得这桩自杀案有问题？是有问题，她长得挺漂亮的。”

“迪恩！”被叫做萨姆的年轻男人叫了有点吊儿郎当的男人一声，被称作迪恩的男人要年长一点，但他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和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即便是有那么点不正经，但绝对称不上猥琐，反而带着点坏坏的感觉。好吧，谁让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呢，有颜就是任性。

“我知道了，你说你说。”

萨姆很了解他哥哥的德行，就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迪恩：“看她手腕上的疤痕。”

“这？”

“我去查了下她的资料，她能看到天使和恶魔，所以才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的。普通人不相信，可迪恩，你和我都知道天使和恶魔是存在的。”说是“知道”都过于浅薄了，事实上他们俩，迪恩·温彻斯特和萨姆·温彻斯特兄弟是猎人，专门猎杀恶魔。当然不仅仅是恶魔，还有作祟的鬼魂、变形者、吸血鬼、狼人等等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物种。

“还有你还记得卡斯——”萨姆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家哥哥就被他说服了，迪恩把报纸一阖：“那还说什么，咱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萨姆觉得真是拿他哥哥没办法了，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坐上了迪恩的“黑美人”，一辆1967年产的雪佛兰“羚羊”，向着西海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