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可以,还鬼使神差的,周鑫抬手就将两张相片给发送了出去,没等超过一分钟,电话果然就响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周鑫一边走着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边接通了电话,那头一如继往的高冷,但周鑫就是知道对方想干嘛,于是很体贴地给对方报告:“比你看到的要严重,当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扭头正好看那有些飘摇的身影进入了一处民房,周鑫心中叹息,“不过我猜,这之后的戏一定会更重。”
那头:“……”
一串的沉默,使得周鑫都有种自己多事的错觉了,正要再说什么,那边终于说话了,还是一句周鑫一时间有些听不懂的话:“阿鑫,人心若变了,该怎么办?”
周鑫:“……”这天底下,有不变的人心吗?
什么时候,他家老板变得如此纯情又天真烂漫了?
完全不能明白地眨了眨眼,周鑫正准备清清喉咙来个长篇大论,对方却把电话掐断了,留了一串盲音给他。
周鑫:“……”
你个没情商的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洗了澡一身清爽还即时做了保暖,千旬此时抱着一团厚厚的被子本不想出门,但又不想有人上门找他,于是就这么在外头休闲地晃了起来。
因是在乡村里,没有酒店也没餐馆,剧组里的人员多了一伙火头军,此时正里里外外地忙着上百人的晚饭。
为了不影响拍摄,这一片民居都被包了下来,有点像京城四合院风格,院里却是一个个独立的民房,风景虽不错,条件却极差。
千旬抱着被子晃到了那一间专属的临时改建的大厨房,闻着饭菜香不断飘来,于是便进去想偷吃,但因他抱了一大团,想不被发现那无疑是异想天开。
厨房里的人都满喜欢他的,作为明星,脾气好,性格也好,从来不耍大牌,也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外组后勤工作人员。厨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未有过一丝嫌弃。见他飘进来就知道这是要偷吃的节奏了,十多个厨师加帮手都假装没留意到他的意图,还有的直接就给他弄了个盘装些开胃的小食。
小旬子最近肠胃不好,他们可都在食物上下了功夫,虽然没有治疗功能,防御还是不错的。
千旬捏着美食,笑得两眼弯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特别是身为厨师,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让人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就是对他们的最高评价,比一切美好的语言都要让他们高兴。
“小、小旬子,这汤……”厨师长有些缅甸地递来一碗乳白色还冒着热情的汤,看来是熬了很久的,飘着诱人的香气。
眨巴着眼,千旬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一边吸着气喝,一边还能蹦出话来:“哎呀……好喝,谢谢大厨张啊,你的厨艺果然最棒了!”
听他含糊不清的话,厨师长脸上晕开了些红气,笑得格外开心。
瞧着做出来的东西被人喜爱,厨房里的人都看得好心情,不知为何,正好这时周鑫也晃了进来,瞧他倚着外厨门的一脸惬意的姿势,千旬眨眼,继续喝捧在手中的汤。
而其他人一见有外人进来,各忙各的去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现厨房里多出一个捧着汤水在喝的外来人。
“要喝吗?”被盯得实在没办法无视,千旬抬了抬手,反正没打算给出去,他就问问。
周鑫轻笑,回了一句:“要”。
装作啥也不知道的众人:“……”这是该给他也来一碗呢还是不给呢?
千旬努嘴,“喏,在那儿呢,你可以自己装一碗。”
大厨张:“……”
周鑫也不客气,真的就挽起袖过去掏了碗给自己装进,也像千旬那样没用勺子直接端着往嘴里吸,还很大方地赞美一句:“嗯,味道不错,挺暖身。”
大厨张:“……”他该默默地高兴还是该说句谢谢?
“是吧?所以才说是大厨啊。”千旬脸上有着几丝得意,好像人家大厨是他家似的。
大厨张:“……”我还是默默炒菜吧。
一碗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千旬笑眯眯地走出了厨房,身边跟着同样满足的周鑫,这奇怪的组合,看得外头还在收拾的后期工作人员都一脸茫然。
果然啊,周总监会来探班,纯粹是为着小旬子而来的吧?
难道传说小旬子的后台背景十分厉害原来是真的?连利和传媒的周总监都满对他毕恭毕敬(?)。
从被团里伸出爪子拍了拍暖暖的肚子,千旬终于转向跟着自己却又不肯说目的人,“我说周总监,您这让人看了,会说闲话的。”
挑眉,“什么闲话?”还有人敢说他的闲话?
停下脚步,“说你可能是专程来给我探班。”千旬直言,虽然这剧组里有三个利华传媒的主演员,组里也有股份,但必定不是最大的,制片人也不是利和传媒的,特意前来探班就已经叫人意外了,如今还跟他凑得这么近这不是摆明了给人说闲话的机会吗?
尽管,千旬觉得自己其实也无所谓那些闲话,从他进入公司开始闲话就没断过,他都习惯了。眼珠子缓缓移动,落在那边因日落而一片霞红的远方,目不随和而深远。
周鑫看着这样一个人,说起来应该算是平凡的一个大男孩,但又给人十分不平凡的感觉,虽然他到现在仍无法体会自己那个没情商的好友为何独独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人,但此时的他却觉得,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特别极了的人啊。
“其实,我是来给阿逸说情的。”
周鑫的声音,很缓,语气很温和,听不出其中情绪。
他说的是阿逸,不是总裁,也不是白总。
也因是这个称呼,千旬收回视线,转落在身旁的人身上,周鑫比他高,不过没有白君逸那种程度,所以他还不需要仰首。
将对方那淡而不冷的神情收入眼底,千旬这才垂下眼,视线不知落于何处。
“为什么?”他问。
一顿,周鑫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过自己可能得到的各种回应里,并没有这三个字,一时间,却不能理解这三个字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来,还是问他为什么要说情?
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