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馆长的感觉里,二叔已经丧心病狂到了极致,但凡对自己不利的,他都要除掉。
从心里,他越来越敬畏二叔,以至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就其后的一天,王馆长做出惊人决定,因为暴露了行踪,他放弃了自己在南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辞去工作,离别了爱人,重新一个人上路。
其中经历辗转就不说了,后来机缘巧合,他不是作为正式军人,属于外聘人员在部队工作过一段时间,认识了义叔。又机缘中认识了殡仪馆的老馆长,那时老馆长膝下无子,待他又特别好,两人便以父子相称,等老馆长驾鹤西游之后,他入主了殡仪馆,当起了低调的馆长。
一晃几十年过去,他虽然关心家族,却从来不主动打听,生怕暴露行迹,又被二叔盯上。可以说一提起二叔,到现在还是王馆长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就疼就别扭,多少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成了一生的阴影。
“可你还是出手了,你救了我。”我说。
“我犹豫过很长时间,”王馆长说:“小齐,家族的事情已经成了我的心障,我不想把这个障一直带到棺材里带到死的那一天。本来我挺怕的,现在想明白了,如今王时玮出现,或许正是老天爷安排来让我破障的最佳时机。”
“你和王时玮过招,感觉他目前的功力如何?”我问。
“一别多年,他已不是当日阿蒙,”王馆长咳嗽一声:“他现在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我记忆中的二叔,我的能力是不够的。”
我心里预估了一下,凭着现在八家将的能力,谁也不是王时玮的对手。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他说。
我提起精神:“什么?”
“回王家!”王馆长剧烈咳嗽,捂着胳膊的伤处:“虽然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家族变成什么样,但肯定有能人,必须要让家里知道王时玮的所作所为。他盗取圣婴,目的不那么简单,很可能正在谋划一个大阴谋。”
他拿出手机看看日期,闭上眼默默估算了一下,睁大眼睛说:“坏了!”
“怎么了?”我问。
王馆长道:“十六年一次迁棺,轮也轮到今年了。莫非他盗走婴儿,和老祖迁棺有关系?那可没几天了。”
“王子美?”我惊讶地说。
王馆长坐起来,艰难地说:“小齐,把我衣服拿来。事不宜迟,我要拿点钱出趟门。”
“你不会是去……”我忽然意识到了:“你要回宁夏?”
“对。”王馆长疼的呲牙:“这么多年了,我回去看看。必须要向族里长老汇报这里的情况,王时玮越走越深,已入邪道,必须要阻止他。”
我想劝他好好休息,可现在情势如火,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婴儿在王时玮的手上,按照王馆长的说法,老祖王子美出棺,那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会引发什么后果真不好说。
我扶着他刚站起来,王馆长的电话响了,他接通问怎么回事,电话是火葬场打来的,我在旁边听着,火葬场那边的员工说来了一个人,正在大闹办公室,说非要找到馆长不可。
我心里咯噔一下。王馆长问是什么人。
员工说,那人自称叫什么藤善,说有重要的事情找馆长。
我和王馆长对视一眼,我点点头,示意那应该是自己人。王馆长嘶嘶抽着冷气,告诉员工,转告那个藤善,一个小时后到火车站旁的麦当劳见面,然后他又告诉员工说自己要出几天差,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时间还有,我让他坐着休息,我把家简单打扫收拾了一遍。整理出背包,里面是换洗的衣物,王馆长到宁夏用的。我没去过宁夏,估计那里的天气肯定像烤炉一样,王馆长受了重伤,肯定遭罪。可这次宁夏行,非他莫属,其他人无法代替。
他拿了点钱,带着随身的证件,整理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门,打了车到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