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傅逸的是傅老爷子当头一拐杖,打得他眼冒金星。傅逸疼得抽了抽嘴角:这老爷子,年纪一大把,力气还这么大!
“欲先取之,必先与之。”傅逸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打算摊开给傅老爷子瞧:“如今的常家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能小胜倭国人两次,也是因我们送去的武器、钱粮鼓舞了士气。当然,这其中还有倭国人的掉以轻心,疏于防范。”
“我已经跟守码头的宏叔打过招呼了,三月后,就断了对常家军需银钱的供给。那码头只是借常家缓一缓,我可没说过白送他们。只要没了武器钱粮供给,不用多久,常家军的军心就得散。”
傅老爷子听罢,清咳两声,道:“算你小子识相。”知道儿子没安好心,他就放心了。
傅逸想到自己的计划,笑着道:“常宜昌久居上海,突然带了大笔物资回到西北,就像一只绵羊落入了狼群。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羊。常宜昌那种人,一回常家,势必要先整顿家中那些刺头,把大权收到自己手里。可他那已经在常家军中站稳了脚跟的叔伯兄弟,怎么可能乐意放权?”
“他们之前冒着生命危险为国为常家而战,常家濒危,差点儿叫倭人灭了,常宜昌和他手下的五千亲兵,都没有回去。常宜昌贪生怕死,带人留在上海躲难,美其名曰替常家募集钱粮,留存最后一份力量。”
“常宜昌的叔伯兄弟们又不傻,当然知道他想独善其身。这会儿他回常家,一定会联合起来大闹一场,给常宜昌点颜色瞧,顺便吞了他手里的物资和人马。就看谁能压过谁了。”
“倭国那边连败两战,依倭人的谨慎,一定会暂时休战,先派特务去探常家的底儿;或者直接从内部挑起常家内战,耗损常家军的实力。所以,常家军的这场内战无可避免。不管是谁最后成了常家的老大,都不会对我们构成太大的威胁。”
傅逸得意地挑眉对傅老爷子笑:“爹,怎么样?我这招,还行吧?呵呵,您说,这会儿常宜昌在常家,能好吗?”
傅老爷子但笑不语。
傅逸那一对漂亮的凤眸,闪过流光溢彩的自得之光。他假惺惺道:“咱们好歹兄弟一场,我这也是为他好,给他上一课。”
“他的心那么大,就想踩着咱们傅家和斧头帮上位。要是连常家这些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叫他的叔伯兄弟吃了,也是他活该。人啊,不能太过痴心妄想。”
傅逸的眼中滑过一抹狠辣:“之前青耀帮的人和我们开战,他居然也和那群政客站在青耀帮那边,想扶持青耀帮分走我们斧头帮的地盘和利益,叫我们不能独大。逼得我不得不收手,让青耀帮好端端立在城西,打我的脸,叫全上海的人看了我的笑话。他对我这兄弟这么好,我怎么能不回报他一二?”
“常家,只当是开胃菜了。要是他能撑过去,把常家那群野狼收拾服帖,我敬他是条汉子,会叫他英勇地死在和倭国的对战上,让他被人称颂,死得其所。每年的香烛、纸钱、花圈,绝对少不了他。”
“要是他连常家那群人都压不住,被自家人弄死,死了也是白死。这样没用的东西,我连纸钱都不会给他烧。”
“你别小看了常宜昌,常家那群豺狼,还吃不住他。”傅老爷子道:“你可弄巧成拙,成全了人家。叫常宜昌发展壮大,最后反过来把我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