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湄菡牵了弟弟,心情格外的清爽,一路笑眯眯朝着母亲房中走去。不过院门口,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眼巴巴站在院中望着,她连忙上前福了一礼,笑道:“父亲!”
“父亲!”孙小沢也有模有样,给孙老爷行了一礼。
孙老爷等回了儿女,乐滋滋的,一把抱起了孙小沢,朝孙湄菡道:“进去吧,你们母亲等着呢。”
孙湄菡等孙老爷先走,跟在父亲的身后也进了房间。
母亲的房间中和她走之前略有不同,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平日熏得香也掐了,换了瓜果。窗扉大开,房间中透亮。绕过外房,等母亲的丫头打了帘子,几人进去,这才看见歪歪躺在榻上的孙太太,正笑眯眯地翻看手中的小银锁。
孙老爷放下孙小沢,对孙太太道:“看他们小时候的银锁作何,直接看人来得好!”
把孙小沢推了推,等孙太太张开手,孙小沢乖巧地依偎着孙太太,软绵绵道:“母亲!”
孙太太抱着孙小沢连声‘心肝儿’叫个不停,看见孙湄菡歪着头笑嘻嘻看着她们,招了招手道:“我的乖女,快来!”
孙湄菡上前抓住孙太太的手,温声道:“母亲!身体可好?”
孙太太对已经长大的女儿这话有些羞涩,支支吾吾道:“能有什么不好的!”又连忙岔开话题道,“在道观住了些日子,可吃得香睡得好?去给你叔祖请安了么?”
孙湄菡怕孙小沢压着母亲,把孙小沢从孙太太怀中掏出来,自己搂着,回答母亲的话道:“好着呢,那里甚是清净,女儿整日和弟弟一起玩耍,可清闲着!叔祖那里已经去请过安,接弟弟回家,也给叔祖回禀过的。”
孙老爷见她们娘俩儿说话,一时半会儿插不上嘴,只站了站,又转出去了。
孙湄菡倒还好,按耐得住,只和母亲温声细语话家常,小沢则有些憋不住了,从姐姐怀中支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解道:“母亲,不是说回来看新弟弟么,新弟弟在哪?”
孙小沢这话一出,孙湄菡捂着嘴只笑,孙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在自己孩子面前谈这个,但是毕竟有了身孕,该让孩子知道的,还是要说的。只摸了摸孙小沢的头,笑眯眯道:“新弟弟也好,新妹妹也好,都还在为娘肚子里呢,再等几个月才能出来和你玩呢!”
孙小沢好奇地伸手,在母亲含笑允准的情况下,颤巍巍地抚摸了一下还平坦的腹部,小心翼翼问道:“新弟弟妹妹还在这里?”
孙太太慈爱地点点头,看了眼一边的孙湄菡,也笑道:“你当初在为娘肚子里的时候,你姐姐也这么问过。”
孙湄菡轻笑,等孙太太抱着孙小沢玩耍了会儿,到了小沢午休的时候,令丫头带了小沢进了隔间去睡。这才正色,对母亲问道:“母亲,什么时候知道的,几个月了?大夫怎么说?”
她上辈子得知母亲有孕时,远在通州郡,距离上京还有些距离,等她紧赶慢赶回去时……已经迟了,这导致她始终不清楚,母亲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一胎。
孙太太面对十五有余的长女,还是耐心回答了:“就前两天有些不适,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两个月了。”
两个月……孙湄菡在心中算了算,大概有了数,这才拉着母亲道:“府中没有擅长这个的医婆子,女儿有些放心不下,正巧之前扶柔放出去的时候,她拜了个干娘,听她说是少有的妇科圣手,不妨请来给母亲看看?”
孙太太不以为然道:“哪有那么小心翼翼!我生了你和小沢两个了,你担心什么?”
孙湄菡垂下眸,掩饰了眼中的忧虑,只撒娇道:“就当给女儿安心,母亲也当见见才是。”
孙太太知道女儿这是担心自己,虽然认为小题大做,但是还是顺从女儿的意思,思忖了下,道:“这样,明儿请来号个脉,如何?”
“好!”孙湄菡这才露出笑脸,道,“女儿回去就令扶柔她干娘准备。”
孙太太这时又道:“你赵伯母这些日子去了鹤启书院,不在府中,倒也不知道此事,她若见你了,也不要外说的。”
若是孙太太不提,孙湄菡都要忘了赵夫人这么一个人了,当下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一团烂账,不免头疼,一时间脸上倒也流露出了几分,这让孙太太看在眼中,心中多了几分计量,她牵过女儿的手,小声问道:“菡菡,你老实告诉娘,赵公子这事,你究竟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