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湄菡想及母亲怀有身孕,不敢说些惹人伤心的事,只半真半假道:“母亲不是一直说,女儿对凌苍尘态度突然变了么?其实,只是女儿之前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梦……”
假借梦之说,孙湄菡挑着说了些:“这个梦,太骇人听闻了,女儿有种周公梦蝶的感觉,至今,都还有些回味不过来……所以女儿真的,有些怕。”
孙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只是因为两个小人儿家的一些儿女情长,没想到,居然听到这么一宗事。
“我的乖女……这个梦,可真是……”孙太太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搂着女儿的肩,道,“不过是个梦啊,乖女儿。”好在孙湄菡话里避开了一些受伤啊难过的事情,不然孙太太只怕会更心疼女儿。
孙湄菡也知道,能要孙太太接受,只能假意梦,当即也无奈,道:“虽然只是个梦,但是梦太真了,女儿真的,不敢。”
孙太太觉着有些不妥,女儿怎么会做这么长的一个梦呢?长到从及笄少女,到为□□,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早逝的孙湄菡撒谎说梦醒了……
“我的乖女啊,”孙太太搂着孙湄菡,小心翼翼道,“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可是……”
“娘……”孙湄菡就知道会被母亲这么误解,“真的不是啊,若是按女儿之前的情况,难道不是应该梦到美满一生么?怎么会……这么惨呢?”
孙太太因为孙湄菡的隐瞒,也只听到说是女儿郁郁寡欢,没有其他闲杂事,故此也有些疑惑:“不是女婿待你很好的么?怎么会说你惨呢?”
孙湄菡这才有苦难言,说出来怕吓到母亲,不说的话,母亲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还觉着是她小性子。
想了想,孙湄菡捡了个之前的事来说道:“母亲不知道,他……梦里的时候,不许女儿出门,不许女儿和闺中密友玩耍,不许女儿穿的太漂亮……”
孙湄菡的话对于孙太太而言,几乎是小孩儿告状般好笑,她笑眯眯道:“傻丫头,不许出门,是他怕你有危险,不说说你梦见的时候,咱们国家在打仗么?他既然是将军,那么对家眷保护好些,也是理所当然的;闺中密友的话,为娘猜测啊,只是怕你被人利用罢了,毕竟女儿家成婚后,是跟着夫家的,他的情况不一样,自然要小心些,万一一个不妥当,伤到的,是你啊;还有漂亮的衣服……傻孩子,他只是醋呢!”
孙湄菡眨巴着眼,看着孙太太一点点给她分析道:“男人家那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穿戴的漂漂亮亮的,只是你毕竟是宗妇,掌管着一个家呢,再不愿意,人来送往的总要见些人。而我家菡菡长得这么漂亮,他怕是不喜欢别的人看见了去。菡菡啊,为娘问你,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可有叫你穿的难看了?”
孙湄菡顺着母亲的话,想起来,两个人独处的话,或者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他还会主动叫丫头给她换好看的衣服,只是她心里有些疙瘩,十次里只有三次愿意听他的。更多的时候,是故意穿着颜色老气的衣服,在他面前晃。
孙湄菡有些羞赧,不用说话,孙太太也能看得出,究竟是什么情况的。
孙太太语重心长道:“傻姑娘,你还是太不懂他了一些。”
“可是他也不懂我啊!”孙湄菡不服气,举了些例子来,“……叫他给女儿带什么,从来只会弄错,女儿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
“那你可有和他说?”孙太太反问道,“夫妻之间,是要坦诚相待的。你怎么想的,就要怎么说。他哪里做的不好,你要指出来。你说了么?你问了么?”
两句话,说的孙湄菡无言以对。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哪些苦闷。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
还是她不太懂得怎么相处么?
孙太太倒有些庆幸:“乖女儿,还好是做梦,不然就你这性子,只怕真的会落得两个人都是误会的地步。还好还好。”
面对母亲的庆幸,孙湄菡完全说不出话来,怎么说?恶果已经尝过了?
孙湄菡勉强笑了笑:“对啊,还好是做梦……”
孙太太被梦中故事一打岔,忘了凌苍尘的信纸的事情了,抓着女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的夫妻相处之道。
这个是上辈子母亲没怎么给她说过的,毕竟上辈子的她,只报喜不报忧,母亲只以为她过的很好,从来没有想过,说是女儿和女婿之间相处不好,也就没有说过这些。
而这辈子,应该是凑了巧了,孙太太看见了信,听了女儿的梦,想起来自己女儿的闷葫芦性格,赶紧着,该教的教,不然说不定,真的会是那个下场……
孙太太说了很多,也很细致,孙湄菡倒也知道了厉害,不懂的就问,绝不不好意思开口。这些事,说白了,多少会影响婚后的生活,该注重的,还是要注重。
孙太太很满意女儿的态度,直到丫头前来打断,才住了口。
“太太,该喝药了。”西伢含着笑,在外间提高了声音,提醒着屋内的人。
“哎呀,”孙太太猛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都这个时间了。”
孙湄菡也发现时间过得很快,起身扶起孙太太后,笑道:“那是母亲和女儿说话,才觉着时间过得快呢。”
“可不是,”孙太太笑笑,低声道,“为娘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娘刚刚说的话,细细琢磨啊。”
孙湄菡点点头:“是,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