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上元节沈季珝回书院去了。
没有哥哥在府上,沈含珠没的事做,只能继续跟着紫云学绣花,只是这绣花针到了紫云手上就是飞针走线,到了自己手里怎么都不听话。
最近柳潇湘也有同样的烦恼,她如今被指了婚,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正被太傅夫人关在府上连绣工呢。
裴元朝的传统,新嫁娘要在出嫁前给未来夫君亲自绣一双鞋或是一身衣裳这样以后夫妻二人才能过的和睦。
柳潇湘是个好动的性子,又是喜欢缠着柳昭武练功的,哪里会对绣花这事感兴趣,这几个月来,别说让她秀双鞋,就是绣个手绢都有难度吧。
沈含珠瞧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叹了口气,她该随便找块粗布练手的,瞧把这丝绸给毁的,她动了动酸疼的肩,将东西放下,“绣累了,去圈子里头走走吧。”
紫玉和紫云自然称好。
离沈含瑛的婚期不过两日,眼见着成亲的日子快到了,前两日承安伯府才将聘礼送来。聘礼单上写的物件是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聘礼总共装了二十几台,看着还算过得去,打开来值钱的首饰玉佩没两件,倒是都是些花瓶摆件这些大物件。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沈含珠就没有见过沈含瑛,就连沈含珚都没有见过,这两姐妹自打从别院回来就没出过二房的院门,噢,兴许老太太有私下里见过她们,不过沈含珠不知道也没关注。
在沈含珠看来,沈含瑛和沈含珚不出来才好呢,省的不知到时又生什么事端。
沈含珠这边正想着沈含瑛呢,就瞧见前边来了几个人,走在前头的姑娘用纱巾蒙着脸,不过即使如此,沈含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姑娘,好像是大姑娘,要避开吗?”紫玉在身后轻声提醒。
沈含珠刚还庆幸着沈含瑛不出门正好,怎么这就出来了,而且还撞上了?沈含瑛走得还挺快,瞧她那模样应该也是看到沈含珠了,但她并解压缓下步伐。
见沈含珠不动,紫玉只好提醒,“姑娘当心些。”
同时做好了防备。
沈含珠当然也心生警惕,这边就只有一条道,若是想避开沈含瑛就得往后退着走,沈含珠才不愿意,她倒要看看沈含瑛想干什么。
沈含瑛在离沈含珠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双目凝着水雾瞧着她,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四妹妹,在别院里这些天,我将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反省了一遍,深知自己做的不该,尤其是上元那日别院走水,我的脸……我更愿相信那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如今再过两日我便要嫁人,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与你道个歉,如此才可安心,四妹妹会原谅我吗?”
沈含瑛似是说得动静,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还伸出手想上前拉住沈含珠,见沈含珠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又缩了回去,有些伤心地道,“我知道我现在三言两语很难叫四妹妹相信,但我是真心知错悔改的,四妹妹……”
沈含瑛说着往怀里掏东西,沈含珠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她完全没想到沈含珠找她是来跟她道歉的,还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她相信吗?当然是不信的。
沈含瑛的脸伤成那样,怎么会反而知错呢,她应该是更恨的啊,怎会还来找她道歉呢,根本说不通啊,所以在沈含瑛有所举动时,她立刻退后,紫玉更是警惕地走到她前边挡住。
沈含瑛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香囊,“这是我这几日亲手为四妹妹做的香囊,知晓四妹妹喜爱梅花便在里头装满了晒干的梅花花瓣,还放了几味草药,是可以驱虫的,四妹妹若能收下这个香囊,姐姐便厚脸皮地当成四妹妹这是原谅姐姐了。”
又是道歉又是松香囊的,沈含珠盯着沈含瑛手里的那个香囊,确定里头塞的不是□□吗?
“四妹妹这是还不信我吗……”沈含瑛上前一步,“那四妹妹究竟要让姐姐如何做菜能相信姐姐是真心悔改呢?”
沈含珠思忖半晌对沈含瑛道,“大姐姐成亲后好好过日子就成,至于府里姐妹的恩怨,待大姐姐嫁人了也没什么好惦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