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行转身出门。江非离却呆坐了会儿,才重新开始处理事务。
一出门,发现庭院内热闹非凡,贺易行这才想起明日就是中秋,眼下亲朋好友都不在,唯一一个谈的上愿意过节的人选,正在屋里忙他自己的。
一时间贺易行感慨万千,在院中站了会儿无所事事,索性如江非离所说去找董大夫一处喝个小酒。
转眼,就是中秋时节。
从早上起床到目前为之,贺易行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整一个白天未见到江非离,坐在室内的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心生奇怪。
等不住的青年起身出门,拦下匆匆过路的劲装青年阿照,询问道:“江弟今日怎么看不见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照对于实力比他强出太多的人有着敬意,况且此人也是自己主人的救命药,故而恭恭敬敬回答道:“门主的事情属下并不知道。贺大侠可以去问问阿荛。她一直跟着门主,大约知道。”
贺易行放开阿照,等青年施了一礼离开后,有些头疼:“若是找的到阿荛我拦你作何,江弟主仆二人,怕是不在这里吧……去哪了呢?”
直至深夜,被贺易行惦念的人才冰着脸披着寒风回来,一直在屋中静坐等待的贺易行看见江非离推门而入,精神大振,起身端起刚刚倒上的热茶给少年端了过去,口中道:“什么事让你在中秋还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有我能帮得上的?”
少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暖了暖身子后,把空茶杯递回给贺易行,自己解下略有潮意的披风随手扔在地上,双目中饱含深意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直言不讳道:“你和万天宗是什么关系?”
贺易行愣了愣,干脆利落回应道:“我的师门。”
“果然是你的师门么……”少年若有所思,“万天之下人之上。你是万天宗的人。难怪……”
贺易行本以为自己的师门不该是少年能知道的,毕竟万天宗在这个江湖中的地位微妙,老一辈三缄其口,小一辈少有耳闻。江非离的年纪,不该知道万天宗的存在才对。
贺易行见少年陷入自己的思绪,,微微一叹,自发牵过少年的手,引导着走到案几前分开坐下,等江非离抬眼看他时,贺易行问道:“谁告诉你万天宗的?”
江非离眼神复杂,恹恹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万天宗的人。那个万天宗……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贺易行正色道:“并非如此,万天宗比其他江湖门派多的也仅仅是资历罢了,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高不可攀。”
江非离头耷拉在重叠起来的双臂上,侧着脸细细打量着贺易行道:“别的不说,万天宗三个字说出来已经足够唬人的了。”
贺易行苦笑道:“哪有你说的那样。现在小辈几乎不知万天宗,也就你不知从哪儿知道来了。”
万天宗的存在对于整个江湖而言都是特殊的:开山四百年之久,比本朝时间还长。出过七个武林盟主,集天下武功之大乘,教养数百名武林中流砥柱。甚至在百年前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江湖势力都会把自己选出的继位人年幼之时送往万天宗。万天宗也倾力教导这些孩子。为江湖带来一片和谐生机。
差不多三十年前,万天宗关闭山门,不再公开接收外来弟子。江湖中也几乎没有了头顶万天宗的弟子行走。不过几年时间,万天宗三个字,逐渐在江湖中消失了。
江非离乜了贺易行一眼,道:“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笨蛋,小辈不知道,不代表万天宗失去了威名之下的实力。这三个字了解之后,任谁都会敬你三分。你是万天宗的内门弟子?还是长老亲传?”
江非离咧嘴一笑,道:“这个问题等你跟我回去见师父时就知道了。”
话题又被拐走了方向的样子,江非离狠狠翻了个白眼,道:“罢了罢了。不问你了。”
半响,江非离皱着眉道:“你师兄成亲,”他顿了顿,道,“我跟你去。”
贺易行歪了下头,一挑眉:“你是想去看万天宗弟子?”
江非离沉着脸不太痛快,答非所问道:“我问了,过两日我还会发作一次,你不在我身边不好办。”
看着眼前口不对心的少年,贺易行一弹指敲在少年的额上,对着少年怒视的目光坦然道:“你有什么只管说,我不会拒绝你的。”
江非离怒视了贺易行片刻,不满道:“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么?”
贺易行笑道:“不行啊,毕竟是我师兄成亲,我怕你有什么计划是我不知道的,给我师兄砸场子。”
江非离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绕开贺易行走向床榻,头也不回道:“反正你会跟着我,怕什么?”
贺易行注视着少年脱衣翻身上榻,释然道:“你说的对,我一定会老老跟着你的。”
青年走过去脱下外衣毫不客气地挤了挤江非离,在少年气急败坏地声音中紧紧贴着少年入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