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要走,阿拉玛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让黎歌带着,只是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拉着黎歌说了些话。
“回去好好的,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就好了。这块玉,是我一直戴着的,如今我也是大半截身在埋在土里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就送你了。”
黎歌想要推脱,这块玉有多重要她很清楚。
“别推了,我也不是给你的,我是给我小孙子的,虽然你和阿逢现在还没孩子,可迟早会有的,这就是我提前给她的见面礼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快走吧,我去收被子了。”
“莫拉,”黎歌红了眼眶,她从小就没有奶奶辈的亲人,对于阿拉玛感情深厚。从年少时的关照,再到如今的朝夕相处,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奶奶看待。
只是,阿拉玛一直都没有回头。
直到她和盛逢坐上去车站的小车,她回头看到阿拉玛就站在她房间的阁楼上,远远的望着他们,她的身影和远处的夕阳渐渐被拉长,直到变成一个小小黑点,黎歌收回视线,忍着没哭出来。
“要是想哭就哭吧。”盛逢揽着她的肩头,轻声哄着。
黎歌摇摇头笑道,“莫拉说过,离开西藏的时候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这是对藏神最好的敬意。”
话音刚落,
远处传来一阵清扬的歌声,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
黎歌四处的搜寻着,最后在不远处一个小坡上看到了那群孩子。
希望小学的学生,一排排站在那里,穿着藏式的衣服,一句一句唱的清晰。
黎歌捂着嘴,努力不哭出来。
这些孩子,淳朴简单。
虽然生活给过他们绝望,可他们就像是绝处里逢生花骨朵,是祖国的希望。
车速越来越快,歌声渐渐小了下来,可黎歌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里,有着她最好的记忆。
***
c市。
飞机到达c市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阔别一年多的c市,没有什么变化。
机场外的钟楼,正好整点敲响钟声。
一声一声,悠久而沉稳。
黎歌站在马路边呼吸着c市的空气,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空气,每一片叶子,都见证了她的成长,以及,
他们彼此共同的成长。
盛逢自后上前扣住她的手,十指相合。
好像,从她出事之后,不管去哪他都喜欢紧握着她的的手。
“去哪?”盛逢恶趣的掐了掐她的手指,黎歌不知道,
盛逢有多自责,要不是那天他轻易的离开,她也不会遭遇那样的事情,所以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松开她的手。
“回家。”黎歌笑了笑,一字一句解释道:“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不一起回去吗?”盛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不了,你忘了啊,我们还没复婚呢。”黎歌笑着从他手里抽出手,“尘音来接我了,我先走啦。”
盛逢知道,不能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她背后喊道,“路上小心。”
“知道啦。”黎歌始终没有回头,盛逢没注意到,她整个人其实都在发抖。
黎歌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没告诉盛逢,她现在好像有点怕被男人接触。
就算是他,她好像也有一点点抵触。
……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躲着盛逢?干脆告诉他吧,反正你对他也只是有一点抵触。”宋尘音的小公寓里,何念咬了一口苹果,踢了踢在一旁装死的某人。
“没想好啊。”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两个人除了电话,就没见过面。
黎歌抓了抓头发,“算了,都一起经历那么多了,我干脆直接跟他说吧。”
宋尘音跟何念一致的点了点头,对着电话笑道:“盛总你可以进来了。”
?
黎歌有些不懂,大门那边传来动静,随即黎歌就看到盛逢推门走了进来,“你怎么有钥匙?”
“我给的。”宋尘音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先出去了,这里留给你们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盛逢抿了抿嘴角朝她走去,“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理由?”他顿了顿,蹲在她面前,伸手触碰她的脸,“连我的触碰也会害怕吗?”
“也不是……我,”
盛逢突然伸手抱住她,笑道:“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就好了。”
黎歌,“……”
于是,盛逢以找感觉为由,将黎歌拐回了家里。
本就对他没多少抵触的黎歌,在这样朝夕相处里,渐渐地连一点抵触都没了。
只是,黎歌发现,某人好像越来越不要脸了,复婚的事情三天一小提,五天一大提
第一次,
“黎儿,今天天气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街?顺便把婚复了?”
黎歌,“不要。”
第二次,“黎儿,临川阁出了新品,我们去尝尝吧。吃过饭之后还可以去楼下看看电影,然后再去把婚复了。”
“不要。”
第三次,“黎儿,你看我们都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给我们的关系正名一下?”
黎歌楞了下,“我们现在挺好的啊,怎么你不满意吗?不满意就散伙啊。”
盛逢咬了咬牙,“没有。很满意。”
……
第n次,
“复婚,去不去?”
黎歌白了他一眼,“不去。”
只是盛逢没跟以往一样善罢甘休,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盛逢!你干嘛,强抢民女啊?”
盛逢没说话,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将她丢在床上,“不是强抢,是,”他扯了扯领带,笑道,“强上。”
黎歌,“……”。
自然是翻云覆雨,吃个干净。
心满意足的盛逢在事后虚揽着昏昏欲睡的黎歌,声线低沉,“我会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黎歌本就困得不行,他一直嘀嘀咕咕的,她也觉得烦的慌,嘟囔着:“本来就没离婚,复什么婚啊。”
.....
盛逢愣了下,随即晃醒黎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离婚协议你不是没签字吗?自己干过的事自己怎么忘了。”
盛逢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随即才顿悟,当初她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留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签字。
苏醒的这段时间也没人提醒他,倒是他自己一直在兜圈子。
黎歌早已困倦,说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盛逢垂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低语道,
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你了,你也别想摆脱我了。
黎歌呼吸渐沉,窗外的天边露出鱼肚白,盛逢圈着她侧躺了下来。
这辈子,得此佳人,心甘情愿。
***
后记——
第十届国际电影奖。
黎歌凭借《救赎》获得最佳女主角,成为第一个获得国际电影奖影后头衔的华人女演员。
同年,黎歌宣布息影一年,原因...
她怀孕了。
第二年的正月十五,盛逢和黎歌迎来了他们的小宝贝,
是个女孩儿,大名盛言蹊,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小名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