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顿了顿,接着说道,“娘原本嘱咐清和暗中查找那八字纯阳之人,清和原本打算从那国子监中查寻,不料今日竟然得知了瑾之乃是八字纯阳之人,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谢清和说完看向安国公,原本以为安国公会面露喜色,那想却一脸凝重。
“为父问你,你如何得知瑾之的生辰八字?”不怪他多想,这事本来就有些巧合。
那苏瑾之是何等的人才,他比夫人和清和他们看得清楚。夫人心疼这是她挚友留下的唯一血脉,对着苏瑾之总是恨不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清和三人于苏瑾之几乎算得上一同长大,自有一份情谊在,故而尽管许久不见苏瑾之,在清和心中,这人依旧是他的幼年挚友。
可安国公心里清楚着,那个苏瑾之的眼里,常年燃烧着烈火,他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尽管披着一张俊美的皮相,也掩盖不了他内心深处发自灵魂的狠厉。
再加上圣上的干预和这些年的培养,他都不敢开口道出,现在的苏瑾之变成了什么样。
他怎么可能将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嫁给他。
谢清和倒是不知道他爹现在的万千思绪,正斟酌着这话要怎么说。
“事情是这样的,儿子想着瑾之素来人脉便广一些,就想着拜托瑾之帮忙查找看看。儿子并未告知缘由,瑾之却追问缘由,一再问下,瑾之便道出此时与他有关。”
“那最后他可知晓缘由?”安国公听了这一番话,觉着没什么问题,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最后那张将军的侄子大闹醉仙楼,儿子也未能道出缘由,故而瑾之应该是不知晓缘由的。”
安国公一听苏瑾之不知晓缘由,这才放下心中那点不适,面上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行了,你爹我知道了,你下去温书吧。”过河就拆桥,这讲的就是安国公,谢清和仿佛还有什么想说的,看着安国公眼里摆明了的赶人的神色,也只好退下去。
谢清和也不傻,他敏锐的发现了似乎他爹,不是那么看好苏瑾之啊。
这可有点不该啊。
谢清和想不明白,也只好回房温书。
再看那安国公,老神在在的坐在椅上,压根没打算将此事告之安国公夫人。
他太了解她的夫人了,她和那豫亲王的前王妃那是真正的闺中密友,两人几乎就是一同长大的,那份深厚的情谊有时候他都深深的嫉妒。
这豫亲王妃去了,她那满腔的情感可不就只剩了一个人可宣泄了。她有时候对苏瑾之那小子好得连他这个夫君都看不过眼了。
这要是让她知道苏瑾之八字纯阳那还了得,估计这门婚事马上就得定下来了。
要他说苏瑾之这个小子实在会装相,在他夫人面前那叫一个乖巧听话,对着妩儿也着实是不错。
说来也算救过妩儿一命。
停停停,他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苏瑾之还不错。
安国公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憋屈,这幸得没有外人在,不然他这往日英明神武的形象估计就十不存一了。
安国公心中烦闷,便只得收起画作,改练书法。而这时,谢嘉鱼也正在她的小书房内练习正楷呢。
好歹也练习了几日了,这字啊,看上去比之开始,也着实是好了许多。
谢嘉鱼心中欣喜,这再练习几日,也就像模像样了,爷不会有人察觉到这字竟然出自一个身子虚弱的九岁小姑娘手中。
若是能赶着她的生辰将那方子拿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啧啧,小娘子你这手字着实不错啊,就是笔力实在有些虚浮,不过看在你这身子和年纪的份上,也的确是极好的了。”
谢嘉鱼本在埋头写字,却突闻声响,觉着这声音颇为熟悉,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鬼医”嘛。
“您今日来是有何要事吗?”尽管知晓外面的人听不见,可谢嘉鱼还是压低声音问。
“哈哈,老夫那日可是忘着告知小娘子,这药方啊,需得一日一服,连着用一年方才算好呢。”
谢嘉鱼闻之,点点头,表示知晓了。随后她见这“鬼医”还未离去,略斟酌后说,“您的事,我会尽快帮忙查询的。”
“鬼医”点点头,接着又慢慢飘了出去。
谢嘉鱼在心中暗自讽刺自己,那日自个看上去淡定,其实心中还是失了自我了,不然怎会连这样的事情都未问清楚。
没想到重活一世,她却还沉不下心来。
幸而发现得不算太晚,这也算一件幸事了。